阿枫要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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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太保夺嫡篇之锡连常镇

(二)风雪未归人





平江王府真的很大,处处精致园景江南水乡风光无限,苏式建筑与园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心折,比之皇城的霸气厚重更添三分文雅风流。

如果不看主人的话,小莲或许还挺喜欢江南。

生于北境,又自幼跟随北境王从军,从小什么苦都吃过的她自然练就一副冷酷心肠,只在打了胜仗和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要她在这里强颜欢笑装柔弱,实在是为难了。

可是不装柔弱,怎么骗得过梁溪侯这个老狐狸呢?

当初她得了淮阴侯的信说暗算北境王的罪魁祸首是梁溪侯而毅然决然勒马往江南时,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辈子回不回得去北境都无所谓的。

淮阴侯怕她一个人对付不过来,特意派灌云灌南两兄弟一同潜伏在京城中与她联络。说来也怪,梁溪侯府的守卫似乎很松散,这段日子她已搜集了不少证据,也都通过灌云传回了北境。

她很担心这是荣锡利欲擒故纵或者是弄份假的证据来糊弄她,但是目前自己还没有暴露,如果真的有问题,北境那边也会看得出来。

她潜伏在荣锡利身边的这个计划只有淮阴侯知晓,当时淮阴侯嘱咐说,千万别杀梁溪侯,因为这样她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真的能得手,平江王那些细碎的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她那时不屑,也不在意。能杀死荣锡利最好,就算杀不死他也要有足够的证据一举扳倒他,叫他也尝尝无法翻身的滋味。


但自从那晚荣锡利醉酒,二人的关系好像变得奇怪了很多。

流言自然是始于梁溪侯府,说什么侯爷醉枕美人膝,真是一段风流佳话。平素几个皇子在一起玩乐,荣锡利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人,如今却“宠幸”了一个卑贱的舞姬,这舞姬多少也有点手段。

然而她平日穿一身素黑袍,头上只插一个旧了的花簪便再无别的装饰,看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怎就看上了她?


小莲听到侯府中对她的指指点点全然不在意,她越和梁溪侯亲近就越有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其他人爱说什么便由着他们说吧。

荣锡利也不避嫌,今日仍旧带着她出门去的平江王府,还特意说了句,说是平江王邀他们商议对策。

她没有问是商议什么对策,但是荣锡利这几日走动频繁,又几乎都是不避开她的,自然能猜得出是对付太子的对策。先是解了平江王的禁足,下一步可不就是要反击了么。

荣锡利果然心机了得,诬陷太子又勾结浙国这么重的罪都能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听说平江王给皇帝下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平江王如今毫发未伤,可想而知荣锡利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小莲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心计,但好歹也读过兵书知道些兵法。

如今自己若能探听到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对太子有所提醒,也能叫他们早些受到惩罚。

她知自己不是荣锡利的对手,可就算是鸡蛋碰石头,她也要碰一碰。


虽说荣锡利带着她出门,但每次都只是让她在外面等。平江王府后是一条小巷,她悄无声息地从正门离开后又换了一身黑衣劲装用面罩遮住了脸,施展轻功贴墙溜进了王府后花园,借助花树掩藏身形,果然看到三人在后花园中密谈。


......

慕容苏娴熟地泡着碧螺春,常延陵坐在一旁吃糕点。荣锡利站在广玉兰树下背对着他们,慕容苏倒了茶放在桌上:“自己来喝啊。”

荣锡利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稍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苏哥,你还记得,废太子吗?”

“镇江南?”常延陵惊道,“他都出家了,那么多年销声匿迹的。”

“怎么,你觉得他可用?”慕容苏沉吟片刻,“他当年受了紫金南算计故而心灰意冷出家,这虽是个好的切入点,可即已出家他又怎肯步入红尘?”

荣锡利端起茶杯志得意满地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步入红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觉得紫金南还能稳坐东宫吗?”

“哦~原来你想用当年紫金南算计镇江南的方法再算计紫金南一次,紫金南最怕大权旁落,对他不利的人他自然忌讳,更何况是曾经坐过太子之位的镇江南,哈哈哈......这紫金南再聪明,只怕也得坐不住了......”常延陵接了话连连点头,果然是个不错的法子。

“阿常,”荣锡利坐了下来,“上次私盐的事......”

常延陵脸上的笑瞬间有些凝固,荣锡利却抬手安抚:“你放心,过去的事就已经过去了,你也是为我们铺路,不过这次需得细细筹谋......”


“有刺客!护卫王爷!”

“什么人!什么人!站住!”

突然府中侍卫提刀赶来,三人瞬间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慕容苏脸一沉:“给我抓住他!敢来本王府上偷窥,胆子不小啊!”

一旁的荣锡利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望着一干侍卫乌泱泱跑去的方向,心中盘算着就跟二人告了辞:“苏哥我先回去。”

慕容苏还想抓住刺客之后让他来审,未想到他却要走,也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荣锡利只是留给他一个阴恻恻的笑便转身离去了,他必须去确定一件事。他快步出府到了府门口后环顾四周,果然是不见了小莲等待的身影。


荣锡利松了口气,眼中却又多了些复杂的阴暗。

自己这是,希望是她,还是不希望是她?


“侯爷,这是怎么了?”侍卫从府中冲了出来,刚才一片混乱中大家都被派去追刺客,现在才追上了荣锡利。

荣锡利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侍卫身形一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忙低下了头再不敢说话。

荣锡利心绪不平地又站了一会儿,确定人真的不在后,他才阴着一张脸上了马车:“回侯府!”

长街热闹,马车走的极慢。荣锡利一向有耐心,今日却突然暴躁起来。他闭了一会眼静心,睁开了眼睛后缓缓恢复了平静。

他答应过她的,尽量多笑笑。

只是她若真的化了装潜伏在自己身边,必是有目的的。

——光府中自己故意留的那些破绽可不够,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任自己心肠百转动摇,也无法忽视一个事实,她终究是有嫌疑身份的人,这一点自己从不敢放松警惕。


“侯爷,侯爷。”

突然熟悉的女声从窗边响起,荣锡利猛地掀了帘子,却看到小莲灰头土脸地扒着车窗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委屈样子。

“停车!”

荣锡利赶紧叫停了车,打量了她一眼,她还是与自己来时那副打扮,只是脸上、身上都是土,甚至手上还有伤。

“你怎么了?”他不动声色问道,“怎么在这儿?本侯不是叫你在门口等着吗?”

“侯爷恕罪,”她皱着眉看起来有些可怜,“我...我看到王府门口有个小孩子乞讨,所以带了他去买东西吃,没想到他把我的钱都抢走了,还纠集了一帮乞丐一起打我......”

“有这样的事?”荣锡利暂且顺着她的话问着,此等借口听起来如此荒谬,自己只是懒得拆穿而已。

况且,她虽武功不高也不可能被乞丐欺负吧。

“是......我不敢骗侯爷,他们还在那边呢。”

她指了一个方向,荣锡利沉思片刻也下了车。他又看了一眼她,黑色的衣服上灰印子更明显,甚至她头发都散乱了,那发上的花簪更是都丢了。

“你怎么如此不济事?”他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虽如此说,可步子已朝刚才她指过的方向去了。

人都说梁溪侯牙尖嘴利,一张嘴最会润物细无声地杀人,虽有着之前暧昧的接触,可他表面上仍对小莲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已没了醉酒后的柔情缱绻,叫人捉摸不透。

二人找到那群乞丐,荣锡利二话不说就把几人撂倒,那个小男孩害怕地跪地求饶,小莲想给他个教训也就罢了,荣锡利却干脆利落地从袖中飞出一根银针,一针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小莲和荣锡利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小莲越走越快,二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长。

荣锡利还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又气又笑地说道:“你冲我冷什么脸?”

真是奇怪,明明有嫌疑的是她,可如今怎么倒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侯爷,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可他还那么小,你干嘛要......”她不忍,转过身去朝他那里跑了过去质问。

“如果你不能一击将敌人击倒,那么他迟早会拿着武器找你寻仇。仁慈只会害死你自己,明白吗?”荣锡利冷冷开口,“犯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她刚才从王府逃出去的时候得到了灌云的帮助,还把他们要利用镇江南对付太子的阴谋告诉了灌云。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安排了几个人演了这样一出戏,谁知在荣锡利手上的人命,就因自己而又多了一条。

她早就知道他的狠辣,可亲眼见过之后仍是如此的震撼。为何能将人命说的如此轻松?仿佛世间再无他在意的人。

所以是这样,自己更不能放过他了。

因为北境王,也是他谈笑之间就定了生死的。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人就要给他陪葬吗?


“那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人是我,侯爷也会如此吗?”她突然笑的有些凄哀。

——可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竟让她动了不该动的情。


荣锡利眨了眨眼,一挑眉将头转向一方不再看着她。

他的沉默如此振聋发聩。

可小莲读不懂他的答案。


渐近黄昏,荣锡利略粗鲁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推进了一家制衣铺。她也不说什么,只往那一站自有人贴上来:“哎呦这不是侯爷吗!侯爷驾到有失远迎!不知侯爷是想做什么新衣,小店新进的蜀锦,最衬侯爷的身份了!”

荣锡利却只是看了一眼身旁脏兮兮的姑娘,老板娘便心领神会:“哎呦您看我这眼神!姑娘,你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小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华丽昂贵的衣料上来。

北境从来以黑红二色为主调,她来到江南见人人爱穿白,却也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穿着习惯。毕竟她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穿的再不合时宜也没多少人注意。

她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裙中看到了一身红色的裙装,那布料算不上特别好,只是皇城百姓常用的缎子,衣服上也只是带云样的绣纹,显得简单却又不低调。

她拿着看了一会儿便爱不释手,荣锡利自她身后看来,老板娘这次有了眼力见:“姑娘,我带你去试试吧,姑娘生的白净穿的这么暗沉做什么,穿红一定好看!”

小莲也高兴起来,在跟老板娘进去之前还特意从袖中掏了一个手帕包住的东西放在了外面。荣锡利见她进去便打开看了一下,意外发现是那枚她一直戴着的花簪。

花簪一角被摔坏了,簪花的材质是一颗颗的小珍珠攒成,可已蒙了尘不再明亮,应是戴了很久很久了。


“侯爷,请看!”

老板娘看出二人关系不一般,忙献殷勤地左右招呼。随着她的手势,一身红衣的姑娘重新挽了发髻,她只涂了唇脂未做其他妆饰,显得愈发白皙柔美。那衣裙十分合她身段,勾勒纤细腰身,衬得人落落大方更显一分妩媚。

只是她眉宇之间,始终有一丝化不开的倔强。

也就是那股倔强英气,一直吸引着他。

荣锡利眼珠微动,略一打眼从上到下看了个完整。不知为何,这身红衣蓦地让他联想到,那年太极殿前遥遥一见身着红袍的女将军。

“好看吗?”

小莲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可她应是高兴的。

“......”荣锡利不敢回答,直接扔了锭银子转身离开。

小莲没有忘记拿她的花簪,二人就这样默契地和好并肩走着,荣锡利又是不时地关注着她,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出来:“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小莲被吓了一跳,将花簪收了起来:“算是吧,是我最重要的人送我的。”

“最,重要的人?”荣锡利侧身,“最”字被他加重了音调。

小莲低头不语,荣锡利见她不答,又莫名有些焦躁,脚步不自觉地加了快。

喜怒无常。

姑娘默默跟在他后面,男人一身白衣,饶是刚才打架都没沾染上半分俗尘和鲜血。

为何他这么难以看透。

但总之,今日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

......

“你可查清楚了?”回府的荣锡利坐在一片黑暗中,听手下汇报。

“是,侯爷。”手下宜兴顿了顿,“我确定就是她,趁晚上守卫放松潜入库房,偷了近几年军中粮草往来帐薄,咱们...的事不会暴露吧?”

荣锡利抬头看了一眼宜兴:“咱们的事,什么事?”

“属下......说错话了。”宜兴低下头去。

“记住,你若觉得这些东西是你的把柄,那么你永远都会被它束缚住,而你若无所畏惧,他反而立时三刻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侯爷您的意思是?她偷了那些东西终究是个隐患...还是不如早点......”看着荣锡利气定神闲的样子,宜兴却很不放心。

那可是军粮战马,抓住就是杀头的罪过,没得商量。

“你先回去吧。对了,替我查查,她在京中常去哪里,常和谁接触,是否有人给她做内应。”

荣锡利却不以为意,宜兴不敢多说,只得答应了退下了。

荣锡利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月光,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足以证明她就是北境的谍人。具体身份究竟是谁虽不得而知,但如果说她是跟着徐北方的连将军,那她的一切动机就更能说的清了。

徐北方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他们最清楚,父皇一向忌惮他与紫金南过从亲密,有此一难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不知收敛,他们的那杯毒酒完全是揣测了父皇的心意来办的。

徐北方败就败在没有心机,功高震主自己都毫无察觉,究其根本又与他们何关?!


只可惜梁子已经结下,荣锡利也没有想过凭着三言两语就能把小莲策反。她若真如表面上装的那般不谙世事温柔单纯,也不可能只身一人来到他侯府,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了。

容不下的人,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即使再喜欢......也不能留。

他是个喜欢刀尖舔血的人,喜欢剑走偏锋,追求极致与刺激。相比于慕容苏身在明处的诸多荣耀和与之带来的麻烦,荣锡利更像是潜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没了荣耀的光环,却又要解决危险和麻烦。而他就在这样一日又一日的磨练之中,变得狠辣独到,不可或缺。

他清楚自己的定位,却又未必没有自己的私心。

在这种世道上,人人都争为何他荣锡利争不得?他有着深沉的心智,有着不俗的地位,有着父皇的宠爱,又有何不可?

谁是猎物,谁又是猎手?

对权力、对慕容苏、对紫金南、对小莲,他没本质不同。


荣锡利悄悄出了门,在月色下穿过回廊来到后院。

有些意外的,他发现小莲的房间正亮着灯。原本以为她会趁着守卫松懈再偷些东西,可今晚倒是没动手。

他贴着墙偷偷来到她的窗前,却发现她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只见她穿着今日新买的红色衣裙,手中却还拿着那枚花簪,一直未曾舍下。


荣锡利的心里突然有些发冷,就像北境的风吹到了京城一样。他瞬间意识到,傍晚时分她说的那个送给她花簪的、对她最重要的人,是已经死了的彭城王。

好一个男烈女贞。荣锡利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知她对自己是演戏,自己亦然,又有什么可愤懑的?

她是北境的未归人,不是他梁溪侯府的。







dbq这篇没有图的原因是我越写越啰嗦所以还要来个第三篇,因为觉得锡连的感情铺垫没个两三篇有点铺垫不出来的感觉,随便看看吧

开这个脑洞的时候其实就想得到几乎所有人的结局都会是很惨烈的。夺嫡嘛,就是最后只有一个人(我们的老狐狸南哥)胜出的。自然,这篇剧情是连着的,刚开始老徐死的时候就可以预见锡连这种身份地位以及立场都全然相反的人,在这种故事背景下也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不过当时构思锡连线的时候我还跟@💉非处方💊 太太说,老徐被苏锡常害死了,阿莲去卧底给老徐报仇,心中只有仇恨,是出于什么才喜欢上锡哥?她说是因为锡哥长得太帅啊哈哈哈哈哈哈十分有理有据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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