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枫要喝咖啡

失效文章不再私了,谢谢理解

(三)莫问劫缘几度




十年前,黄河决堤,北境一片泽国,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那年九岁的小连被北境军救下给了一块馍馍,便立志此生跟随北境军,也是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亲上前线救人的北境王。

七年前,苏国与鲁国发生冲突,北境战火纷燃。十二岁的小连第一次跟随大军前往前线,虽没有上阵杀敌只在补给部队,可也正是在那里,她看到了缺衣少食的将士们奋力抗敌的艰苦惨烈。

六年前,因水患不断,苏国与皖国边境不平,北境再次成为矛盾的爆发点。十三岁的小连跟随北境王往皖国谈判,最终以两县换两县,然而换回的两县不再归北境王直接管辖不说,朝中还有人参他办事不力,那时刚做上太子的紫金南随口替他解了围,竟引来更大的矛盾,最后还是北境王引咎自罚草草结束。

四年前,十五岁的小连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斩杀三名敌军,一时名扬。北境王用他自己的封赏犒劳三军,临到她时就剩了一枚花簪。北境王没有女眷,宫里给他的首饰珠宝他积累了多年,大多都被他赏了有家室的将士,只剩这一只不起眼的,小连却对其爱不释手。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打了胜仗朝廷也不给什么额外嘉奖的。

两年前,十七的小连已成为军中中流砥柱,负责督办对接粮草之事。朝廷的官员最难对付,摆脸子是家常便饭,延误时机则更是隔三差五。她有一次忍不住催促,还被官员勒索了好处为难了好一阵子。

这些年,她有无数次不解为何北境总是多灾多难,为何得不到朝廷的重视安抚,为何北境王,总是闷闷不乐而又苦苦支撑。

——尤其是见识过皇城与江南的繁华后。


她曾问徐北方为何要在北境遭这种罪,好歹他也是王,为何总被人刁难被人遗忘,难道回京城不好吗,难道做他的富贵王爷不好吗。

可徐北方只是落寞地笑笑,他说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他是长子,责无旁贷。

有时候小连也觉得京城还不如北境,要她看皇城那些人的嘴脸还不如回北境快活,或许对徐北方来说也一样。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徐北方是被他自己的身份责任,永远地束缚在了北境。

只是这世上总有人是舍弃荣华富贵安逸享乐而甘愿自苦的,除了仰慕跟随,她也做不来别的。


可惜世事残忍,从不遂人愿。彭城王走了,留下满地血腥凄苦。而自己也终于在他走后的四个月后,得知些许真相。

——原来北境的磨难是有人故意为之,原来彭城王的命运也早在他们手中定好了结局!

步步刁难煽风点火是真,克扣军粮从中获利是真,进献谗言说彭城王与太子勾结也是真,他们算计北境军的忠诚,算计彭城王的仁义,算计得整个北境都难再翻身。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日日都在她眼前。


淮阴侯告诉她要学会忍耐,而她也真的一天一天忍耐了下去。荣锡利心思极深杀人不眨眼,不可轻举妄动,所以昨晚她没敢再去探查证据,如果慕容苏就近查了梁溪侯府,自己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谁知她趴在桌上睡着之后,竟真的觉察到有人来她的屋外。

她假装熟睡不曾动上一动,待那人脚步声远去后她才躲到门后悄悄观望,发现离开的背影竟是荣锡利。

她知自己可能身份不保,之前无数次的试探她不是感觉不出来。

如果这样,她就必须在彻底暴露之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刚刚趁荣锡利不在府中时她直接潜入了他的书房,翻找一圈无果后又去了他的卧房,果不其然在他的书架最下面一格中竟发现了一包毒药。

那牛皮纸包上面写着几个古字,看起来不像是苏国的文字,但小连猜了个大概,应该是断肠草。

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才可以算作直接证明,现在才知这样的证据当然是要贴身收着! 

她突然想起那晚他醉酒,自己竟离最想要的证据近在咫尺。如若那晚她趁他入睡查找证据,必定早就暴露了。

小连心中一沉,他确实心思毒辣,步步都是后手......


原来如此,就是这东西断送了北境王!

她想也没想便直接拿走了,平江王、梁溪侯、延陵侯三人与那个老迈昏聩的皇帝一拍即合害死北境王,到底图个什么!

他们那些龌龊心思半分都不能见光,但梁溪侯竟如此胆大包天,毒物就这么放在自己的房间,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小十三的证人再加上这证物,梁溪侯就是手眼通天也难逃法网!


彼时灌南拿到那包毒药后也吃了一惊,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多说,小连又把一封信给了他,里面有她探查到的三人要害废太子之事。

灌南没有立刻就走,因为还有另外一件事令人在意:“将军,灌云不见了,我今日没有见到他去茶楼,然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这可怎么办?”

“什么?”小连大惊失色,难道是昨天的行动打草惊蛇了?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忙答应下来,“你放心,我去找他。你先把这东西送出去,注意安全。”

小连立刻消失在街头,灌南也做了些伪装后重新出发,谁承想没走几步他竟被人连眼带嘴捂住拖走,之后又搜了身上东西五花大绑套了麻袋丢进来了马车里。

灌南心知不好,正要寻个法子自尽时,一个男人叹了口气开了口:“我说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梁溪侯这么心思缜密的人物,怎么可能留这么明显的破绽给你们!”

又过了一会儿,灌南才被放了下来,发现周围是一片江滩,看样子是出了京城。他慌张地看着眼前的灰衫高个子男人道:“你是谁?!”

“我是溧阳。”那人倒也爽快。

“溧阳?!”灌南又惊又怒,“你是常延陵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吵啊,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叫我来的!”溧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太子?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是太子,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把我交给常延陵?!”灌南想到灌云一定也是这样落到了他们手上,不禁有些崩溃。

“我要是不这样,怎么骗过那帮人精!”溧阳无奈,“不管你信不信我,太子殿下说了,你们之前搜罗到的证据也足够用了,而害死彭城王的东西他们绝不会留到现在!况且你可知此事是皇帝定了案的,你们就算有证据也翻不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灌南还是不信他。

“我说了,我常年跟着常延陵,自然能知道些内幕。”溧阳拿出那包毒药,“刚才打开看了一眼,是灵芝粉,根本不是什么断肠草!你以为荣锡利真的那么蠢吗!”

“怎,怎么会这样?”灌南抓起一些仔细看了一下,如梦方醒般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回去告诉你主子,赶紧回北境!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他和淮阴侯已经想到应对的法子了,你们再不走就是和灌云一样的下场!”溧阳苦口婆心地劝着。

“灌云到底怎么了?!”灌南大惊。

“......被常延陵抓了,你们是救不出来他的!”溧阳摇了摇头,“荣锡利这是拿毒药和灌云做文章引诱你们现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苦把性命搭在这是非之地!这信我会带给太子殿下,我一会儿会把你放了,记住,你挣脱我的控制,我被你撂倒,然后你就一直往北逃,是我办事不力被你走脱,你可明白?”

灌南反应过来他绑自己也是演戏,不得不接受了诸多突如其来的信息,朝溧阳点了点头。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在灌南一路狂奔消失不见之后,溧阳也“带着伤”回去复命了。常延陵没怎么在意,他手中有了任何一个人都能钓出大鱼来,便只是训斥了几句就放过了溧阳。

而与此同时,惊天计划正缓缓拉开帷幕。延陵侯府得信,说是梁溪侯府遭贼丢失了重要的东西正在大力搜查,现邀延陵侯一同前去。

溧阳心中大惊,不知这灌南和连将军,还能不能及时脱身。


......

夜幕降临,头戴白色幕离、身穿红色衣袍、鬓边戴一只花簪的女将手提宝剑,出现在了延陵侯府门前。

她易容回以前的容貌,决绝而坚定。

在灌南告知自己真相后她才明白,原来荣锡利的棋,从一开始就已经布好了。

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弄权者,不仅不给他人留后路,连他自己也一样。于极限境地反杀敌人,起码可以同归于尽。总之在他的手上,没有逃脱的可能。

故意要了她带进府是为了更好的监视,救她保护她是为了迷惑她的心志,府库中的账簿是为了引她继续上钩,即使那些罪证同时会要他的命。

他知她不会轻易暴露,所以又把毒药藏在房中。可即便被她识破是假的,他却还有着计划。

在侯府上下搜查丢失的东西时,他就坐在大堂内,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管家告诉他有些眉目,他顺手将信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而那封信上赫然写着,北境王身死之消息彻底被放出,北境六城城破,危在旦夕!


她终于感到害怕,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她终是不想死在这里。

她要回北境,可她的事还没有做完。


“什么人!”

“站住,这是延陵侯府,不得擅闯!”

“北境将军,问延陵侯,要人!”


长身玉立的男人仍站在广玉兰树下,他还是穿着一身洁白,就像一切未曾发生。

只是那洁白的花瓣与一缕幽香中,早已掺杂上了血腥的气息,再回不了头。

他看向身着红衣的姑娘,眉目之中早已没了伪装的温柔。可是那易容回的姣好面庞上,那双傲气的眼睛从未改变。

荣锡利皱着眉,眼神是不多见的痛惜与不舍。

他知她已有逃脱的机会,他也知她为人磊落不会丢下自己的部下,他更知他与北境的仇已无法化解,迟早还要被她亲手了结。

他预见得到这样的场景,或者是他布下这一大盘棋正是为了这一天,他的目的达到了,她的身份明了了,可真正看到她出现时,他还是犹豫了。


小连只身站在院中,周遭是层层包围手拿长枪刀剑的府兵。灌云被常延陵劫持已经受了重伤,荣锡利站在一旁,似乎一切恩怨与他无关。

可怎会与他无关?

北境的岁岁年年,此恨早已千千。


“你本可以走的,北境的安危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荣锡利未带寸铁,一步一步走向目光冰冷的女将。

“侯爷,你终于也错一回呀,”女将竟然嗤笑一声,极尽嘲讽,“我就没想过再回北境。”

二人之间,早就不需要装傻充愣的弯弯绕了。

“你都主动暴露身份了还啰嗦什么?!阿锡,别理她,快把她拿下!”常延陵大喊道。

荣锡利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缓缓伸了手,小连似乎求死般未做任何防守之状,任由荣锡利抬手。

可未想到,他略弯下腰看向她鬓边的花簪,温热的手竟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为何?为何戴着他送的花簪,还穿着这身衣服刺我的眼?


那是一个比醉酒那晚更大胆暧昧的动作,常延陵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是什么情况,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显眼。

然而下一瞬,荣锡利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随着脸颊他的手下移到脖颈处,小连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印却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抬眼狠狠瞪着他。

荣锡利近乎偏执的状态让他周身仿佛腾起疯狂的杀气,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得那么怒火中烧。

他坚持了一会儿终是放下了手,狠戾阴鸷的表情突然变得玩世不恭,犹如讨不到猎物气急败坏的猎人,带着最大的恶意出言讥讽:“原来如此啊,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我只是好奇啊,大哥若是知道你如此情深,为何一直没给你个名分呢?哦,就算做个妾也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荣锡利俊美白净的脸上,只是那风流文雅的公子在被打之前也早已失了风度。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也没有捂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他一贯就是这样,几句话就挑的他人失去理智,可这次,他是带着私心的。

小连气的浑身发抖,她双眼通红闪着显而易见的泪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也颤抖地艰难开口:“这世间有你这种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道义和忠诚。还有,你不配叫他大哥。”

真没意思。

一阵风,一场梦。她来江南这几月,见过眼前这个人最阴暗卑琐的一面,也曾见过他极尽温柔的样子,哪怕那温柔里永远掺杂不纯净的试探。

他们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他走的时间更长而已。这不是幸运,而是悲哀。

其实她很想知道,梁溪侯究竟是怎样活到现在,一身尖刺,满心算计。

其实她又不想知道真相。因为北境王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恨梁溪侯,说到底,她也恨自己。

因为曾有三天,她在认真地喜欢着荣锡利。

一时一刻,一瞬一分的喜欢,也是喜欢。


“你这个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几个梁溪侯府的府兵见她打了侯爷一巴掌就怒不可遏地冲了上来,大鹰和宜兴二人更是冲在最前面。

未想到荣锡利却拔了剑将他们全都格挡了下来,他冷着脸道:“不干你们的事,谁都不许动手!”

“侯爷,你何必呢!”大鹰吃过亏,更是不爽荣锡利现在还护着这女人,“延陵侯爷,您也劝劝!这臭娘们易容藏在我们府上,对,您还不知道吧!她就是平江王爷送给我们侯爷的那个舞姬!她早就暗藏祸心了!”

“什么?!”

常延陵瞬间又惊又气,先把手中的灌云丢在了一边,又快步走到荣锡利旁边道:“阿锡,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事?!我以为真的抓了个北境的奸细,没想到就是这个人?!”

他又一下子联想到刚才二人之间又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清的氛围,瞬间脱口而出:“你......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都别废话!”女将打断了常延陵的话,也没有给荣锡利回答的机会,“把灌云还我,放他走!我留在这,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将...将军,你快走,别管我!”被按住的灌云已经没了独自逃生的能力。

小连拔了剑的瞬间周围所有的人也随着她的动作迅速亮出武器,剑锋出鞘的声音划过荣锡利的耳朵,大鹰宜兴等人也上前走了一步,寒光掩映下局势再也控制不住,可他还下意识喊了一句:“不要!”

“我告诉你,阿锡,”常延陵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边拿剑指着小连一边在荣锡利耳边低语,“即便咱们抓住这两个人,那她抓住的你的把柄也够你喝一壶的!你何必以身犯险,你又何必还对她留有仁慈?”

是啊,他这次的计划,其实是输了的。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命,可他还是错了。这世间真的有他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是吗?


“好,我亲自了结她。”荣锡利沉默片刻后,抽出了自己的剑。

常延陵看他如此,可分明又感受得到他的剑气中没有杀意。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要处理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可是没有荣锡利发话他还是不敢先对小连有所动作,如果他真的要自己解决,那刚才还跟她废什么话?!

常延陵心中焦躁,什么时候他们这般瞻前顾后过!

“我先杀了你再说!”

他一个箭步冲到灌云面前举起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他的背后响起刀剑相拼的清脆声,常延陵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鹰和宜兴在合力阻挡小连的进攻!

小连毕竟在战场历经大战,不是护卫所能抗衡的,可她只有一个人终究有限,眼看就要被制住时荣锡利竟动了手,他的宝剑拦在宜兴即将劈坎下来的剑下,只听见“叮”的一声,宜兴手中的剑竟硬生生断成两段!

还没等宜兴反应过来,小连一脚便将他踹飞了出去。可这还没完,大鹰边与她缠斗边对荣锡利怒吼道:“侯爷!你不要再天真了!你到底怎么了!”

常延陵也被荣锡利这样的态度惹怒,他不再有所顾忌重拿起刀去加入了大鹰,然而一声怒吼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出去。

只见灌云努力挣脱了束缚手中抽出一把短刀举手朝荣锡利刺去,一片混乱之中众人看到时都已晚了,常延陵手中的剑已经朝着灌云的方向刺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皆是下意识动作,可再定睛一看时,常延陵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常延陵原本该刺向灌云的剑被小连挡下,原本灌云刺来的那一刀又被荣锡利挡下,原本大鹰刺向小连的那一剑也偏了方向刺中了灌云!

中间的二人背靠背形成短暂微妙的关系,竟像是曾合作了一瞬间一般。

剑比短刀更有优势,灌云那一刀只是伤及皮肉,小连却在常延陵手上被捅了个彻彻底底。她吐出一口鲜血,深红的血液溅在她火红的新衣上,却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常延陵愣在原地双手有些颤抖,他丢开刀后才发现荣锡利也受了伤。大鹰宜兴他们围了过去,府中众人都慌了,到处喊着拿药请太医,可荣锡利捂着胸口爬了起来。

他拨开围着的人群,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

北境,北境......

女将头发凌乱,花簪被丢在了地上。她流着最后几滴泪,穿着他送的红衣,念叨着她回不去的北境,双手是血地颤抖着拿起死了的灌云的刀。

她看着自己曾喜欢了三天的男人,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这一刀,在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就该给他。

只可惜,在那个晚上,他曾那样不设防地流露本不该属于他的爱意。

所以他们该在某个时刻,读懂过对方眼中的爱。


荣锡利抱着小连已经冰冷的尸体,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已被鲜血染红的胸口。

她早已没了力气,比之灌云刚才置之死地的最后一刀力道差了太多。可为什么独她那一刀,让自己痛彻心扉?

他突然觉得很累。

这几年自以为玩弄人心,权术练到登峰造极,可也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阴暗卑鄙败给光明磊落,仁义道德或许真的存在,可他错就错在明明已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期盼着那一抹鲜明的红色可以落入自己怀中。

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小连的旁边。

若有来生,他宁愿永远不碰见那殿前明艳洒脱的女将军。


昨夜梦又去,窗台下穿着红衣入睡的姑娘,真的为他留在了江南。









图是@💉非处方💊 画的,文是我写的

我发现我每更新一篇,追杀对象就换一个。我今日必追杀荣锡利!

哎,锡连的悲剧就在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如果没有那年殿外遥遥一见就把人记得那么清楚,如果他不是整日耗费心志出谋划策,他也不见得乐意陪阿莲玩这么一程。他手段太毒了,三言两语就挑中要害。这样的人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重,哪怕有那么三两次的动心,都不过是可以随时舍弃的而已。

可是啊,“曾有三天,她在认真地喜欢着荣锡利。”“在那个晚上,他曾那样不设防地流露本不该属于他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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